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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執金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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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接下來的幾天,劉賀更忙碌了。依舊派下屬持皇帝符節調發物資,最多的一天居然能派發符節四十二次。

趁這一天不在劉賀身邊侍奉,李春風見四下無人,對袁簡說道:“看見了吧,連兵符都換了,禁軍統領也換了,把昌邑帶過來的舊用人員,提拔的提拔,封賞的封賞,完全不把霍光放在眼裏。這就是作死的節奏。你倒是勸勸啊,原來雄心萬丈的,現在怎麽反倒一個屁也不放了?”

袁簡滿面愁容道:“人微言輕,沒法說啊。難道能告訴他,我們是從未來過來的,歷史書上說你是個廢帝。他不把我當成神經病才怪,估計當場推出去就砍頭了。”

“所以說嘛,這不就得啦!”李春風聳聳肩,接著說道:“以你一人之力改變歷史,你覺得可能嗎?”

“不是還有你嗎?“袁簡沖他露出笑臉道:”兄弟同心,其利斷金。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!“

李春風正要答話,卻見兩個人在宮門處出現。原來是壽成正引領著一個高大威猛,看樣子三十幾歲的男人而來。待到跟前,他們才看清,這是一個英氣外露,面目俊朗的人。

壽成引領那人走入了劉賀所在的宮室。等到回轉而來時,李春風和袁簡攔住他問道:“此人何人啊?陛下宣召而來的嗎?”

壽成很不屑的白了他們一眼,答道:“這位是長安執金吾嚴延年。宣召大人物這種事情,自然是我這樣的心腹之人去的。你倆只不過也就是陪陛下唱唱歌,聽聽曲的優伶一般的人物罷了。”

袁簡知道,上次劉賀去長樂宮帶了他倆進去,壽成就一直為此耿耿於懷,從那日起對他倆就冷眼相待。可能今日終於趁機借此事“報覆”了一把。

李春風反唇相譏道:“老虎不在家,猴子稱霸王。善不在了,終於也就顯出你來了。不過有件事我倒一直想問你:在昌邑王宮初見時,我一直把你當成好人看待。自從善被龔遂處罰,不見蹤影之後,你對我倆的態度就變了,也惡言惡語起來了。我可要澄清一下,善被處罰,完全是咎由自取,是他自己撞到龔遂的刀尖上的,和我倆一點兒關系也沒有。你心裏不痛快,別拿我們當出氣的人。反倒是當時,我們勸善不要去,他不聽勸,又怪得了誰呢?”

壽成委屈似的抿了抿嘴,囁嚅道:“你倒是說了句實話。本來是我想和善一起去的,善卻要我留下來侍奉殿下,說要帶你們倆去。但不多一會兒,卻見你們回來了。平時找你們都不見影兒,那天卻破天荒的那麽老實的和我一起呆在陛下身邊,連窩兒都沒有挪。然後就是龔遂抓住善問罪。試問一下,誰看不出,是你倆告的密?我與善一起從小長大,我一見了你們,心裏能舒服才怪!”

李春風一聽,急忙問道:“陛下總不會也認為是我倆告的密吧?”但轉而又馬上搖頭道:“但我想陛下不會懷疑我們,否則又怎能這麽信任我們呢?你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啊。”

“陛下信任你們?你從哪裏看出陛下信任你們?”壽成嘲諷似的問道。

袁簡在一旁看著他倆一來一往的針尖對麥芒,腦子卻在想“嚴延年”這個名字。他腦子裏關於史書的記載一晃而過,忽然靈光一現,脫口問道:“陛下是否要娶執金吾的女兒羅紨為妻呀?”

壽成聽他這麽問,把註意力立刻從李春風身上轉移過來,他驚訝的結結巴巴的問道:“你,你,你如何知道嚴長孫女兒的名諱?”

“嚴長孫又是誰?是嚴延年的親戚嗎?”李春風比壽成更加驚訝。

“長孫即嚴延年的字。”袁簡解釋道,然後轉而向驚呆了的壽成編開了瞎話:“我去年在長安時,即聽說執金吾嚴長孫之女羅紨天生貌美。一般女兒長得像父親,今日得見執金吾,果不其然,果真是相貌堂堂。嚴延年之女,名聲之盛,能讓陛下動心,看來是名不虛傳了。”

“你知道的可真多。”壽成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,但語氣卻嚴厲起來:“事情知道了太多,未免是件好事。別光圖嘴巴一時痛快,只怕哪天沒說到點兒上,連長嘴的家夥什兒,也會保不住呢。”

“我們從來沒多說過一句不該說的話。用不著你在這裏教訓我們!”李春風氣不過的嚷嚷道。

袁簡卻擺出一副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的姿態,連連點頭道:“壽成說的很對,教訓的極是。”

壽成見自己占了上風,便把頭一揚,袖子一甩,徑直的離開了。

李春風見壽成走遠,調侃道:“袁老師,你真厲害,什麽都知道,不當歷史系教研室主任都可惜了。其實我真的挺佩服你的,那天在長樂宮,一會兒就把編鐘的音符找到了,換了我肯定不行。你真是個多面手。”

“古時候中國的音符,就是宮商角徵羽五個,不是咱們現在的七個音符。其實就是你不誇我,我的優勢也多的很,只不過你還未發現而已。”袁簡顯然對他的誇獎很受用,但馬上話鋒一轉:“看見了吧,劉賀開始拉攏嚴延年了。知道執金吾幹什麽的嗎?就相當於現在的中央警備司令。獲得了他的支持,有這麽一個岳父,劉賀的安全和武裝實力會得到加強。不過羅紨那個大美女,被她父親送入宮中嫁給劉賀,從長安回到昌邑後,生了一個孩子,沒幾年就死掉了,也真是可惜呀。”

“其實劉賀並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和二世祖,反倒他挺上進的,腦子也好用。”李春風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思路裏,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:“我都應該向他學兩招。”

“就是太年輕氣盛,太心浮氣躁了,這樣非吃大虧不可。而且還相當自負,依照自己的喜惡來看人,非把事情搞砸了不可。”袁簡說著說著,有些煩躁起來。

“難怪啊,誰叫人家是皇帝呢。換個位置,搞不好咱倆也這樣,說不定比他還嚴重呢。別怪他,要學會換位思考。”李春風笑嘻嘻的安慰他道。

“其實我最擔心的是,劉賀前幾天在長樂宮得罪了覆。”袁簡開始滔滔不絕起來:“那個小太後雖然不是盞省油的燈,但畢竟金枝玉葉,外表看起來還比較純良,不至於使陰招兒;那個蒙就是個傻白甜,也沒有什麽可多慮的;反倒那個覆,活脫脫一個電視劇裏的反面女主角嘛,腹黑女一個,標準的‘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’的典型代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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